22. 韶华已负
我本是征北将军之女,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而当时的皇上,只不过是个最不受宠的三皇子。我心里甜滋滋的,以为他会为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老丞相的嫡女姓王,封了王贵妃,王贵妃脾气娇纵,时不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温柔一笑:「没关系,第一次请安来迟了正常,先坐下吧。」她看着我,犹豫半天然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娘娘,秦大将军他……他以私通外敌的罪名,下狱了。」我爹秦大将军,可是被先皇封为护国大将军的,他忠心耿耿谁人不知,他恨不到对那些匈奴人茹毛饮血,怎么可能会通敌卖国。我又过上了以前那种日子,整日坐在永昌宫内,时不时跟几位嫔妃扯扯家常。即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其他兄弟身上,即便父皇说我是他所有孩子里最平庸的一个,我也能从容面对。很快,我发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秦大将军唯一的女儿,秦家的掌上明珠。虽然我私下把她调查的极为清楚,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本人。虽然我私下把她调查的极为清楚,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她说她本想嫁给江湖大侠,过逍遥平凡的日子,她问我,能不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说她本想嫁给江湖大侠,过逍遥平凡的日子,她问我,能不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知道真相,但却说不出口,只能一遍遍说对不起。
Aug. 1, 202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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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宫锁凝眸
侥幸封了个才人,得了一处偏院。我性子闷,常常一个人窝在院子里,久而久之,宫里也似没有我这个人。我向来安分守己,不奢想。宫中不愁吃穿,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也不算太难熬。偶尔会想起进宫前的日子。阿爹的友人中有位姓方的世伯,我们两家极为亲近。方世伯的二儿子阿远哥和我自小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日子一直平平淡淡地过着,只有一日,我路过御花园时瞧见几个宫人撵着一只狗,要用棍子将它打死,我心有不忍,将那小花狗讨来养在身边。醒过来已是第二日申时。听玉儿说那天我晕了过去,连夜高烧不退,是皇上宣的太医。皇上守到一更才离开,后来还命人送了暖炉和许多煤炭,甚至责罚了内务府的公公。我眼前浮现出那深邃的眉眼……呼吸不由得一窒,我摇摇头,驱散脑中不切实际的妄想。第二日,皇上派人给我送来许多月季花种,说月季这个时节播种最好,且好养活。我听宫人说种花讲究许多,怕又出错,便请了养花的李公公来帮我播种。「够了!」皇上厉声打断我的话,第一次对我动怒,「莫不是朕平日里太惯着你了,你才这般放肆!」其实思过对我来讲无关痛痒,算不得处罚,我平日就爱窝在院子里,本就极少出咸福宫的大门。原是想借酒浇愁,哪知越喝越愁,整个人都迷迷蒙蒙的,不甚清醒。想到我懵懵懂懂入宫,无权无势,想过安生日子都不能,还要受人欺负,被男人骗,如此命苦,忍不住一下一下叹着气。他叹口气,我的身子突然凌空,竟是被他抱坐在腿上,我一惊,伸手胡乱推他,他将我搂得紧紧的,我推不开,又急又气,心中委屈更甚,忍不住大哭起来。阿娘年初染疾,一直病卧在床,总不见好。每日靠一口汤药吊着命,如今到底是撑不住了。阿爹说阿娘怕我担心,始终不肯叫我晓得她的病情。我前几天才收到她给我寄的家书,说是家中一切安好,叫我保重身体。没想到如今却是天人永隔,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不远处的塘边有一小片光亮,一个人影背对着我,不知在做什么。我下意识地抬脚朝那片光亮走去。走得近了,发现是个宫女在烧纸钱,嘴里喃喃念着,「郡主您一路走好,莫要来找我,奴婢不是故意见死不救的,您若是有怨,便去找僖嫔娘娘,莫要找我,莫要找我……」我嘴角噙着一抹笑,拨弄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无甚大事,只是感慨岁月无常。从前本宫不过一小小才人,幸得圣宠,一步步走到今天。倒是你,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嫔,当真是半点儿长进也无呢。」第二日,皇上下旨,废了僖嫔的嫔位,贬为庶民,打入冷宫。雪仍在下,有小雪花落在我温热的掌心,顷刻间化为一点儿冰凉凉的水,我握起手,又摊开,半点儿痕迹也无。「十四年了,他终于回来了。可是什么都变了,我和他,终究不可能。我突然觉得荣华富贵对我来说,早已没了意义。你说,这算不算报应?」我忍不住笑起来,靠在他怀里,「臣妾遇见皇上才初识情滋味,又何来别的心上人?」玉儿打听一番才知,我教训她的第二日她便梨花带雨地扑到御前,添油加醋告了我一状。皇上遣了福公公去查,知道了前因后果。徐美人不仅冲撞皇子还担了个欺君之名,皇上震怒,索性将她赶了出去。待御医为她包扎好伤口,我又赔礼道歉一番才离开。回咸福宫的路上,玉儿与我说,那位便是近来十分得宠的许昭仪。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这些年,你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他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我,半点儿柔情也无。他从不曾亏待我,我仍是高高在上的宜妃,再不沾染宫中是非。春日赏花,夏日戏水,秋日摘果,冬日寻梅……少了钩心斗角,日子都变得明朗起来。
Aug. 1, 202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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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蝉鸣
竹奴说,「我」是明国公独女,与陛下青梅竹马,早早便嫁与他。婚后第三年,先帝崩,谢亭南登基,「我」做了皇后。他的手冰冷而粗粝,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谢亭南握住我的手,却是抬高弓箭,对准了那只鸟,他一声「放」,我应声松手,长箭势猛,直直贯穿了那只鸟。它一声哀鸣也没来得及发出,坠落到地上。草丛里钻出一人,拾了猎物,高声恭贺:「恭喜娘娘猎得杜鹃鸟一只!」复又隐匿到草丛中。这天风和日丽,我吩咐小厨房做了八宝食盒,准备拎去文德殿。刚换了衣服,只听外头一声通传:「皇上驾到——」「皇后宫里竟是陈茶!还敢给朕喝,一个个的,都不要命了不成!」谢亭南摔了杯盏,怒不可遏,「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重重地打!」「就是看在伺候你的情分上,才只打她二十大板。若是别宫里的,朕就赐死她了。」他说完,转头对太监道,「拖下去,二十板子,一下不能少。」我知道,我看不到她被行刑,他们会把她拖到僻静的地方,塞上嘴,一下、一下,打得皮开肉绽。但此刻,我呆站着,几乎能听到板子打在肉上沉闷的响声。「是那荣妃仗着陛下一时宠爱,目无尊长,频频冲撞您。娘娘好性儿不与她计较,谁知她越发嚣张,处处逾制。」他一本正经说这话的时候,珠子还在腰间闪耀。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既不是神仙,也没有龙气,看不到是情理之中的事。小半晌,她才笑道:「我最知道你,你怎么可能不是阿织。容貌相似者有之,难道连声音、语气也能一模一样吗?」
Aug. 1, 202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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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盗贼
谢临安好色,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谁人不知谢侯爷府上美女如云,皇帝的后宫三千与他相比都要差一些。我不经意的蹙眉,竟说不出半句的甜言蜜语来。女子哭的梨花带泪,跪地磕头:「侯爷,请您相信贱妾,妾亲眼看见她从一个老妇人手里拿了黑市上卖的剧毒鹤顶红,妾找人去打探过,那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前夫君姜云鹤的母亲!她们蓄谋毒害您!」谢临安无动于衷,沉默了片刻,点点头,示意她将王二带进来。王二大约也是想指认我得大功一件讨点赏来,一进门瞧见我个侧影便伸手指认:「没错,就是这位夫人,她和一个老妇人在我这买了两次鹤顶红,第一次是我送的,第二次是那老妇人自己买的,夫人唤那老妇人婆母!小人得知这位夫人就是侯爷您新娶的夫人,转念一想不对啊,就赶紧前来指认了!免得侯爷受害!」她将我打断:「世人皆知,侯爷年少时有位流落风尘的心上人,为了给她赎身,他孤身从军,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挣得一个侯爵,可再回去寻时,那女子已经不见,自那以后,这侯府就开始源源不断的采买侍妾,不是歌伶,就是舞姬,都出身风尘,最重要的是,都有一张与那女子相似的脸。」倘或我亦有这样一个人可等待,那我在醉春楼那十年光景,也不至于那样难捱。「你为什么刺姜云鹤那一剑?」虽然已经知道姜云鹤是贼,却也相处了无数个朝夕。赵将军闻言大笑:「是了是了,老大哥还问,你怎么走的出来?他说,哈哈哈,他说……我要去见我心上人!」
Aug. 1, 20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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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锁千秋
到了坤宁宫之后,宁贵妃坐到了一旁,挨着她一起的是淳妃娘娘,坐在皇后娘娘身前年岁更大一些的是荣妃娘娘,坐在荣妃娘娘身边的是陆昭仪。过了一会儿,宁贵妃自顾自地说着:「之前王府里没个姐妹跟我讲话,不知怎的我性子也变得孤傲了,肯定是受淳妃影响了。要不是陆银梅时常过来找我说说话,我一个好好的大活人都要被闷死了。」这样平淡的日子一连过去了五年,良才人去年诞下了三公主晋为良美人,陆昭仪又添了四皇子晋为陆妃。我们四人紧紧靠在一起,良美人看到煽情处,忍不住落泪。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有着许多细腻的情感,会写出许多能打动人的故事。戚修仪带着三皇子在御花园玩耍,虽说三皇子是个勤奋好学的,但是性子始终很是孤僻,他很少与其他皇子一起玩,见了生人总是要躲到戚修仪身后,不敢出声。宁贵妃点了点头,看到一旁的良美人,忍不住数落她:「你上次给我写的新话本,还没写完结局呢……我跟我的郎君最后在一起了吗?」第二日去坤宁宫请安时,戚梧桐没有让杨姑姑跟着,她要是看见自己跟何芷柔走在一起,免不了回去路上又要唠叨她。来坤宁宫请安的嫔妃里,也就婉美人穿着梨花样式的绣花裙,头上也插着几支小花发钗。来坤宁宫请安的嫔妃里,也就婉美人穿着梨花样式的绣花裙,头上也插着几支小花发钗。何芷柔后来同她讲过,宁贵妃是看不惯婉美人总是欺负荣妃娘娘的,荣妃娘娘是个实诚人,不爱争宠也不爱与各宫交际,只图自己有一块清静地。何芷柔有孕的这些日子里,戚梧桐几乎都呆在自己宫里绣绣花,弹弹琴,日子过得好不惬意。空下来了会带着润熙去御花园走走。何芷柔快离开时。戚梧桐看着满地掉落的佛珠,忍不住说着:「凤栖梧桐……凤栖梧桐,阿爹阿娘,我又算得上什么啊。」王昭仪并不受宠,她见了皇上也没什么话可说,一来二去皇上就不愿去她那了。「前几日看你咳嗽了,衣服是不是穿得太单薄了?可要去请太医院的王太医多看看,开几副药,不要吃太油腻的菜,别在宫里不出屋……」王昭仪的贴身婢女采莹把那些信呈给皇上看时,皇上面不改色地一封封查阅。王昭仪垂下头,过了一会又看向江愉辰,江愉辰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奴才愿意一死……」江侍卫死去的那天夜里,王昭仪在未央宫悬了白绫自尽了。生不能共事,那死亦何妨?江侍卫死去的那天夜里,王昭仪在未央宫悬了白绫自尽了。生不能共事,那死亦何妨?有些年满二十五岁的先皇嫔妃,自请出宫去太康寺为国祈福。还有一些封了太妃,跟何芷柔搬到了一起住。有一日,何芷柔路过昭阳宫门前时,看到紧锁的宫门,吩咐宫人道:「以后这昭阳宫也不必再锁着了,戚修仪侍奉先皇,诞下三皇子有功,明日便让她出宫去往太康寺吧。」
Aug. 1, 202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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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皇宫里的金丝雀
皇帝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御花园最角落的池子旁,哼着歌,慢吞吞地喝着酒。「我……我是御花园的洒扫宫女,你在这里干什么?」其实,我跟随了皇帝这么多年,知晓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上人,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小姑娘撒谎。忽然,我开始有点同情那个叫锦照夜的小姑娘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上人,他都是在骗你啊!他将糕点拿给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被送出来的时候,他们没给我多少东西,有点寒酸,希望你不要嫌弃。」锦照夜偏过头去,眼眶发红,「你骗我,你从始至终都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上人,对吗?」邴绪笑了起来,轻抵她的额头,「小麻雀不会一直看不见的。」锦照夜,她是我的妹妹,跟我一样都是因为父亲不想要女孩,双双扔弃,只不过她比我好一点,被生母偷偷送走,在小村子里平安长大。几天后,那个来贵妃这里请安的穿鹅黄衣衫的小姑娘被封了妃,整个皇宫都在讨论这件事,说她比贵妃都更受宠,只有贵妃面无表情地坐着,看了看我。
Aug. 1, 20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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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落梅殇
「妾与殿下两情相悦,还望太子妃成全。」大约是我这个太子妃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东宫里负责洒扫的婆子竟也敢在我的门前嚼舌根了。谢宴之定然是因为她那张与我相似的脸才会对她那般好的,毕竟我和谢宴之才是年少相识的青梅竹马,毕竟我是才是他真正想要娶回家的人。而他对我这么久的冷落,是因为他觉得对我心怀愧疚,对不起我,不敢面对我。她说,她是谢宴之老师的女儿,当年他们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谢宴之早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就站在纷飞的桃花树下,一字一句,说要娶她为妻。直到我受伤以后,父亲要我闭门不出,还偷偷找来了一个郎中替我医治身子,诊脉时,郎中神色大惊,问我这么些年可有觉得身子越来越虚,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空壳子。日月更替,一年很快过去,又到了隆冬时节,一觉醒来,窗外已经纷纷扬扬飘了很久的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郎中说,贝母花水和长岭参切不可一起服用,否则便会行气不畅,损伤筋骨,使人的关节每每到阴雨天便会如附蚁噬骨,痛不欲生。
Aug. 1, 20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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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高台之上
二皇子骁勇善战,天下人皆夸赞子承父志,颇有圣上之风。二皇子夺权早是天下人都能预料到的事。这位皇后在赵庭踏着无数尸体登上皇位时,毅然决然抛弃荣华富贵,带着九岁的赵玄进了白云寺,从此常伴青灯,一心向佛,直至病逝。「初初已经长大了。」他走向我,久违地摸了摸我的头,就像很久以前一样。谁知许暇二话不说,一口气飞跃过我家的围墙,稳稳地落在地上,挑衅地看向赵玄。出人意料的是,赵辛一身铠甲,像是有备而来,我稍觉察不对劲,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赵辛走到我面前,「你不知道吧,谢初初,你给北军送去的那封信,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陪你演这场戏,就是为了引你出来罢了。现在我告诉你,北军今日就已经到达央城,到时候起义的军队,前朝的余孽,我会一个个好好清除。」我已经说不出话,索性闭上眼,不再看赵辛。「初初,那场屠杀中,是母后一边哭一边抱着我,将我从赵庭身边拉走带入白云寺,让我在佛堂跪了三天三夜。」我好像又看见白云寺里那个笑意盈盈的少年大步向我走来。我好像又看见白云寺里那个笑意盈盈的少年大步向我走来。
Aug. 1, 202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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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南柯梦
本姑娘才十四岁你就下手还有没有良心,就算我遗传了我母后先天优良条件生得貌若天仙让你一见倾心无法自拔,这也不是你耍流氓的理由。我闭上眼睛,朝着他的头狠狠撞了过去,直直将他撞倒在地。我捂着头打算跑路,却没料到这登徒子竟不知何时拽住我的裙摆,一拉一扯将我也扯倒了。一瞬间慌张之后是觉得有趣,这太子倒是深得他爹真传,他爹看上我母后,他就看上我,即便我才十四岁也不放过,衣冠禽兽的血液传承相当完整。于是我只能举着把伞老老实实等着,怕被雨打湿将伞面压得很低,虽然没什么用。谢钰对谢林修说:「父皇见谅,她还不懂规矩,只是担心儿臣,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我翻了个白眼,且不说如果我说有这人会怎样,况且我处在深宫,平生见到的健全男子也就谢钰和谢林修父子俩,我还能心仪谁。不多时谢林修便出来,他的龙袍上还沾着血,脸色肃穆,那眼神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我和母后十余年没有见面,我不想见她,也不能见她,她亦然。我还可以站在合欢树上看着屋顶聊以慰藉,她却只能将所有思念压在心底继续和谢林修虚与委蛇,或许只有看见那坛我送来的露水时才知道她的女儿安好无恙,正在深宫的另一边默默注视着她。流言传得凶自然传到了我耳朵里,我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我并没有去找谢钰,知道去了也没用,于是还没病愈我就去找了谢林修。他对我避而不见,我就在太极殿外从白天守到入夜。三更过后他将我叫进去,第二日清晨我才出来,随后得到他让我去普耀寺为母后礼佛超度的安排。那天晚上谢钰到底什么都没做,我猜他就是误会我和谢林修做了什么,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他我在太极殿跪了一晚上求出宫才导致第二天离开时腿脚发软,有些事就让他误会着也挺好。在普耀寺并没有人拘束我,谢林修大概也不担心我趁机跑了。当然我知道凭我自己也跑不了多远,因此自己断了自己的心思,只是闲暇无事进城逛逛,喝喝茶听听戏,日子过得也算闲适。在普耀寺待了有一年,谢林修似乎都快将我忘了,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如果谢钰也能一并将我忘了那更好,只是往往事与愿违。「让你如此得意,也是我没想到的。」我抽回手,「既如此,你还在这同我消遣什么,谢林修已经是个废人,准备准备登基吧。」果然不久后谢林修便去了,只可惜他心心念念要和我母后同葬一处这愿望也被我和谢钰生生毁了,估计到阴曹地府都要狠狠诅咒我们。谢林修不久前给谢钰许配了太子妃,是个家世显赫的名门贵女,只是脾性有些不好,她嫁到东宫后我便知道她的脾性是相当不好。她是太子妃,我无名无分,我只能默默忍着,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和谢钰说了他也不会多费心,他已经厌倦我。这时候我就特别羡慕母后,羡慕她能一辈子缠住谢林修。后来谢林修病重,谢钰马上就要做皇上,到时太子妃就是皇后,我的母后成了太妃,依旧至高无上。而我,识相地默默搬回冷宫,安嬷嬷已经去了,这里只剩下我,也好,没人在我耳边念念叨叨倒是清净不少。
Aug. 1, 20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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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折金枝
我静静地立于廊下,想着父皇对周显洛的处置,不知不觉就过了半盏茶,风也小些了,我抬足向谢清麟走过去。说来也奇怪,父皇召我进宫要论周显洛的罪时,我明明在那与谢清麟见过一面,可那记忆却模糊得很,唯独置丧那日在屋檐下的侧首一见,清晰无比,烙印于心。不见得。从前我总隐隐觉得谢清麟的温柔背后是透着疏离的,于是变着法来撩拨他生气,可当他真气上了,那神态和周显洛始终不像。谢清麟大抵以为我在做戏给外人看,毕竟谢家如今已经恨不得将他塞进花轿送到哪个姑娘家里去。我忽然发现,透过谢清麟去看周显洛的时候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他走掉之后我才记起周显洛。我听过周显洛提起过他这个三妹妹,知道他们感情很好,自然也知道周简儿一落脚京城就立刻奔往公主府的缘由。周简儿蓦地执起一个茶杯抛过去,怒道:「对不起有什么用?说,是谁指使的你!否则我撕了你。」周简儿察觉到我双肩轻颤的时候,皱眉问:「嫂嫂,你怎么了?」「月儿,我现在还像不像,还像不像周显洛,」谢清麟扔掉匕首,脸上露出笑容,「可是有些事他没做过,只有我做过。三年前京郊遇险时,我若是晚一步再遮你的眼睛,你会不会看清我的模样?」不是赴京的周显洛,是恰好离京的谢清麟。连周显洛的妹妹周简儿在和大理寺卿成亲那日,看见他时,也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Aug. 1, 20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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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河神
我摇摇头:「我与这些人没什么感情。」我红着眼眶看他,说不出话。龙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好几次欲言又止。我心里难过,却偏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以为你是个神,就高不可攀了么?人神虽有别,可我能尝到好吃的,玩到好玩的,人可以拥有七情六欲,还可以找到两情相悦的人共枕眠,可你呢?你永远只能冷清的看着。我和你在一处,连碰你都不能、牵个手都不能,谁要惦记你?」等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他,只见他站在灯火尽头处,嘴角紧抿着,满身说不出的落寞。我一直不出去,老婆婆叫声越来越惨厉,最后甚至晕死过去。我眼睁睁看着羸弱的老婆婆倒下,心中一痛,豁出去了救人。我们俩看着彼此,龙吟冰冷的脸上藏着说不出的柔和。「没什么。」「没什么。」日子在平平淡淡地往前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村子里开始渐渐风调雨顺。村里人说,庙中神灵修行圆满归位,这里从此便会风调雨顺。我是在人间赎罪的神,掌握一方村镇,可这里并不风调雨顺。
Aug. 1, 20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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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公主万福
我被挂在城门上,直至他骑着马,慢慢悠悠到我身下。以云清为首,罚得尤为严重,二十板子下去,差点叫她后半生再不能起身。我嗅见他身上带着一股子拂手香的味道,还是忍不住道:「滚出去!我不要同你就寝了!」我有拒绝的余地?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后,却道:「除夕那天,我能不能去沉楼看看?」宫人欢欢喜喜道:「娘娘,昨儿晚上,陛下陪了您一夜,知道您有喜了,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几位皇兄中,大皇兄最是喜欢骑马猎鹰。二皇兄同父皇一般,爱那些诗酒茶花同美人。独我那三皇兄,性子安静随和,喜好看书,待人平和。如此这般,过了十多日,太医似乎是于心不忍,才对我道:「娘娘,除了那位冒充三皇子的罪人,您的父兄尚且是无恙的。您听臣一句劝,养好您自己和肚子里这位小皇子,还有什么是您求不来的。」从前只觉得宫中无趣,区区一个御花园,左不过是花草鱼水,日复一日能看出什么意思来。「这件事与你何干?他知道前朝亡国之君,你还当自己是什么前朝公主吗?还想让太医前去医治,简直可笑至极!」梁予白怒道。「你给我过来!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可我顾不得这些,非要听个明白。我瞥了她一眼然后道:「云清,这宫里,早没有你要的殿下了。不如我放你出宫,给你足够的银钱,后半生,你不用愁。」云清见我也没什么喜色,小心问道:「殿下不想孩子吗?」可梁予白却不依不饶起来,握着我的肩膀恨声道:「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难道就真的不想看一眼?」云清为难看着我,思索半天也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朕从前总觉得你对朕不大有心,那碗被你打碎了的银耳汤,朕心甚慰。」梁予白笑得恣意妄为。
Aug. 1, 202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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