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永恒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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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忐忑不安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又开始说话，但是将声音压低：「我在地铁站，刚刚有一列地铁停下来，好像有人从地铁里出来，我担心有危险赶紧跑走了。地铁值班办公室门没有锁，我躲在里面，暂时安全。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我被吓到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几秒后，我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鼓起勇气从猫眼往外看。就在我往外窥探的一刹那，奇怪的敲门声停止了。猫眼外昏暗，一片斜照的月光落在中央，苍白如面。没有人在门外。那敲门声是从哪里来的？我握紧锤子，保险起见，又等了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在脑子里谋划好路线，深呼吸一口，轻轻地打开了大门。洞井站离我家并不远，10分钟后我就到达了目的地。我扔下车，一溜烟地跑进地下。进入地下的一瞬间，我感到无比心安。我报复性抬起头，使劲儿地看了看头顶白色的天花板。李子奇从地铁站的阴影中慢慢地走出来，来到我的身边，「看起来月亮会永远在那里了。得想其他办法，不能一辈子躲在地下车站里啊。」「他们不会死的。这些看过月亮的人，会不断地复活，所以，他一会儿又会醒过来。」「不是原来的世界。想活下去，就不能随便地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虽然我救了你，但我也不是百分百地相信你。你刚才看到了，你的朋友，完全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但他还是看过月亮，并且会用诡计让你就范。」路过路口的一刹那，我身体猛然蜷缩，浑身如四分五裂，疼痛难忍。我大口地喘气，额头冒出汗珠。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艰难地抬起头，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路口的那些人向我们的车冲过来了，他们举起双手在车后疯狂地奔跑，用平静却巨大的声音呼喊，呼喊的内容让我不敢细想。他们说：「向祁，看看月亮。月色很美。」但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齐翔又忍不住问我：「你真的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他们都认识你？」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因为她说的我既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上午跟你说过了。啊，对了，除了那些，我还遇到几件很奇怪的事。有人敲我的门，跟在我女朋友家里一样，那些人趴在猫眼上。但我打开门后，门口居然留下了几束花。你说，为什么要留下花？这有什么意义？兰花。」除开这个，更让我疑惑的是后座的齐翔。为什么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记得齐翔说过，官方会给每个人不同的任务。我是不能观看月亮，而那些人拼命地希望我看见月亮。齐翔是要杀死那些教唆他人看月亮的人，这样的任务设置又有什么深意吗？「不记得了。」阿戴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但从我醒来那天开始，我总是听到奇怪的水声，好像耳朵里有水的感觉。」我断定那个虚假的世界便是我自己的精神世界，可究竟为什么我要阻止自己睁开眼睛，在意识中不断地循环呢？「如果做手术的话，很可能醒过来。但有80%的可能性只是睁开眼睛，身体无法活动。要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恐怕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如果不做手术，她的生命还可以维持两个月左右。在同意做手术之前，我们必须跟您说清楚这个问题。」我不敢，我根本不敢醒过来，我害怕变成那个样子，害怕自己变成植物人，然后拖累父母后半生。我明明是好心救人，这一切怎么被迫变成这样的可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