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囚 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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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她撺掇萧长意抄了我家,我出生二十天的幼弟给人摔死在青石板上。我说我喜欢萧长意,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他蓦地回头看我,看我只披一条青色长衫,站在一地月色里,直勾勾盯着他,在他回头的那一刹,忽然间泪如雨下。他翻了碗底,将枣花糕投在地上,「我不是乞丐。」他撩起眼皮,轻抬下巴,懒洋洋讥笑,「我的大小姐,别烂施你那高高在上的同情心,你也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没什么了不起。」梦境里全都是长意的一双眼,黑白分明,极致的骄傲,又极致的卑微,还有些赤裸裸的恨和欲。就像他年少时对我的那么些作弄和调笑。而今,我透过枯萎窗棂,看向那满园春色,抬头日光有些黯淡,我想我这一生,原就没什么意思。再后来,同萧长意完婚后,琼华公主敲着叮叮当当的护指跟我讲:「我六岁的时候,南诏国进贡给父皇一只玉镯,我特别喜欢。我磋磨他了很久,他都没给我,说我是小孩子,戴着不好看。我猜他是想送给最喜欢的安贵妃。可是那天,你多看了一眼,他就给你了。你说是为什么?那时候你才七岁,你也是小孩子。那镯子你把玩了三天,新鲜劲一过,就忘了,又稀里糊涂在踏青时赏给一个扶你一把的下人了。你说你凭什么?」「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后来我把那下人杀了,镯子也砸了。而这么些年过去,你还是那个小可爱,等着所有人将好东西捧到你面前,你只要善良就好了,狠狠善良就好了。善良多轻松啊,谁不会。你被保护的太好,我想也该是时候告诉你,枝头凤凰和丧家之犬,只有一线之隔。」岑哥哥感慨说:「云婳,我记得你小时候,性子还蛮野的,上山下海无所不能。没想到长大竟这般乖顺。」屋外头有人来催,出门时,我瞧见那天萧长意留下的锦盒。再后来,老侯爷做主,要她嫁给岑书正。想那老侯爷也是个精明人,但就是太耿直了,被岑书正的「读书人」伪装骗了,老觉得他是个好人,而我心术不正。一句「驸马爷」,我大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鸨儿如今也老了,脸上满是褶子,看起来活不了多久。许是知道自己没几天了,她也不怕我,索性哽着脖子高声嚷:「萧长意!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娘我开窑子开了一辈子,每天看的都是男人女人。老娘看见过负心的、变态的、绝情的……就是没看见你这样凉薄的。苏云婳到底跟了你那么多年,平心而论,她哪点对不起你?你为了攀高枝,讨好琼华公主,叫人将她丢进窑子,又灭了人满门。人家最后跟了临安侯公子,已经是个很好的归宿了,你还不放过,连人家夫家也要害垮,最后还想让人家跟你。你这辈子,是指着她一个人害吗?若是旁人,早死了,谁眼巴巴等你那么久?杀人也不过是头点地!」依稀记得她跟这世上的所有贵女一样,逆来顺受,唯唯诺诺,寡淡,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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